“鸭周期”常有,但“超强鸭周期”不常在。近期因白羽肉鸭苗价飞涨,也让2019-2022年成为过去十年间其祖代存栏量变动最大的三年,导致在“鸭周期”中出现了罕见的大幅价格波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超强鸭周期”。
价格大幅波动后,留给产业的往往是一地“鸭毛”。政策端和产业端该如何形成合力走出这轮“超强鸭周期”?
白羽肉鸭的三年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鸭肉生产国和消费国,鸭的存栏量占世界的60%左右。本次引发关注的白羽肉鸭,是肉鸭中占比最大的品种。《2022年上半年中国白羽肉鸭产业生产现状与展望》显示,2021年我国肉鸭产业中,白羽肉鸭品种占比达到80%,其他肉鸭品种占据20%市场份额。白羽肉鸭主产区主要在山东、河南、安徽等地,养鸭主要围绕粮食主产区、主要消费市场展开布局。
剧烈的周期波动,给产业带来的影响是负面的。山东畜牧协会种鸭联盟理事长、山东临朐昌盛禽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刘长胜此前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指出,在白羽肉鸭行业过去三年的低谷期,很多企业在此期间陆续倒闭或是负债累累。
那么,这种“鸭周期”从何而来?
北京工商大学商业经济研究所所长洪涛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一般而言,农产品都有一个时间周期,即养殖时期、上市、加工、销售等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价格会呈现一些波动,如季节性波动、区域性波动、质量波动、品种波动,在市场价格学领域,叫季节差价、区域差价、质量差价、品种差价的波动,并且呈现出价格与供求的“蛛网效应”。
在养殖周期之外,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研究院副院长、产业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宋向清进一步指出,资本、囤货、市场、自然灾害等都会对周期造成影响,如2010年的“蒜你狠”和受非洲猪瘟影响后我国生猪价格2019年猛涨。
“‘鸭周期’其实一直存在,只是没有这一次明显。因为鸭的产量、市场占有率等没有猪的大,‘鸭周期’以往获得的关注也比‘猪周期’少。”宋向清称。
政策扶持并不少
事实上,为摆脱各种“周期”对行业的影响,近年来,无论国家层面还是地方,对家禽及整个农牧行业的产业规划、扶持政策并不少。
2019年,《全国水禽遗传改良计划(2020-2035)》提出,到2035年,建立完善的现代肉鸭、蛋鸭、鹅和番鸭商业育和体系以及半番鸭繁育体系,培育水禽新品种、配套系10个以上,自主培育的肉鸭品种的市场占有率达到80%以上。
2020年,《关于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第2143号建议的答复摘要》提到关于积极协助扩大家禽外销、制定家禽养殖产业扶持政策等相关问题。
2021年,《“十四五”全国畜牧兽医行业发展规划》创新提出构建“2+4”现代畜牧业产业体系,着力打造生猪、家禽两个万亿级产业和奶畜、肉牛肉羊、特色畜禽、饲草四个千亿级产业。
具体到地方,公开资料显示,武汉市政府对于当地的养鸭规模达1000只的给予鸭棚建设费1000元,同时还扶持周转金贷款5000元。
而在产业端,行业内对信息对称、规范发展的需要,也使得众多肉鸭相关的联盟在各地逐渐成立。如2020年10月成立的山东种鸭联盟,其微信公众号每天发布鸭苗、种蛋、今日淘汰种鸭的价格和涨跌幅,这种明确的报价也为养殖端提供了行业变动的参考。
“保证行业稳定,需要政策端和产业端形成合力。”宋向清建议,由政策引导补贴和收储托市,同时由政府或龙头企业建立跨区域、权威性的信息平台,供养殖、流通端两端参考,指导各方科学养殖,进而平稳市场。
跨越非易事
就如何走出“鸭周期”而言,宋向清认为这比走出“猪周期”更难。
“农产品周期性波动大,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建立能够稳定农副产品供求关系的市场机制,这个机制的前提是对产量进行较为精准的统计。”宋向清解释道,然而由于鸭子的养殖周期短,白羽肉鸭一年几乎可以出栏8茬,当前对鸭的整体产量统计并没有生猪那么精准,相对而言也不好预测。
另外自然灾害、饲料价格、疾病等不可抗力因素,都会对产量、价格的稳定造成冲击。
事在人为,要尽力维持行业稳定、价格稳定、走出周期,宋向清认为还是需要多途径共同发力。
“首先是信息对称,市场上供求关系前期的变化一定要让种植户、养殖户、经销商知晓,大家才能知道种什么、养多少、进多少货,这个环节需要政府多搭建信息交流平台。其次,尽可能减少自然灾害对农产品种植、养殖的影响,农户、企业和主产区政府要加强农产品种养殖的基础设施建设,如仓储系统、经销渠道等,实现抗旱、防涝、疫情防护。再次,加强对养户的培训,使其掌握技术和市场知识,学会科学养殖。最后,财政税收方面也应给予一定支持,如猪行业的‘收储’也可借鉴在鸭的主产区进行小范围试点。”宋向清说。
另外,洪涛指出,通过期货市场套期保值来避免市场价格波动、政府采购和抛售以及“链式发展”等,都可以作为回避市场风险、共创利益空间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