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牌不足3年，曾对外传递主板上市意愿的奶牛养殖企业沃野牧丰，近日宣布将退出新三板。这一举动背后，是沃野牧丰业绩连年亏损，资产负债率持续走高。
资料显示，沃野牧丰登陆新三板前一直靠租赁、外包等轻资产模式进行奶牛养殖，直到挂牌前4个月自建牧场主要生产部分才达产，公司主营业务也完成了从牛只销售到生鲜乳的转变。彼时，国内奶源紧缺，奶价处于上行周期，多地兴建牧场，沃野牧丰坦言公司经营重心转向生鲜乳的一大原因在于奶牛养殖是宁夏重点产业之一。伴随近两年奶价下行、奶源供给阶段性过剩，沃野牧丰踏错了投资节奏。
摘牌前连年亏损
针对终止挂牌原因，沃野牧丰给出的理由是基于公司发展需要，考虑当前行业环境、公司业务开展情况及所处发展阶段等内外部因素，为更好地提升公司决策和运营效率、降低信息披露成本，实现公司及股东利益最大化，拟退出新三板。
公开转让说明书显示，沃野牧丰成立于2017年，主要从事生鲜乳生产销售、奶牛养殖业务，截至2021年2月底共有荷斯坦奶牛4309头，目标是打造区域奶产业龙头，成为培养国有奶牛养殖团队的重要平台。其控股股东吴忠现代农业扶贫开发投资有限公司持股93.02%，吴忠市融和环境科技有限公司持股6.98%，二者为一致行动人。
2021年11月，沃野牧丰登陆新三板，主营业务自2020年起完成了从牛只销售到生鲜乳的转变，并在挂牌前实现了较好的业绩增长。2019年、2020年营收分别为474.08万元、8138.93万元，净利润分别为46.21万元、1049.01万元。沃野牧丰相关负责人当时坦言，挂牌新三板主要出于下一步融资考虑，后续可能会转向主板上市。
然而挂牌至今，沃野牧丰非但未能实现主板上市，业绩也是连年亏损。早在挂牌之初，沃野牧丰业绩下滑就已露出苗头。受主要客户销售价格、公司奶牛泌乳量及饲料成本上涨影响，沃野牧丰2021年全年净利润下降134.08%至-357.47万元。
2022年受原料奶价格下行、饲料成本上涨等因素影响，沃野牧丰增亏264.49%至-1302.97万元。对于沃野牧丰2022年财报，审计机构出具了非标审计意见，理由是其2022年亏损，截至2022年底流动负债高于流动资产总额约9883.63万元，表明存在可能导致对沃野牧丰持续经营能力产生疑虑的重大不确定性。
沃野牧丰董事会对该审计意见解释称，2021年、2022年受终端市场低迷影响，乳企库存压力增大，加工量不断减少，鲜奶供需矛盾加剧，出现阶段性过剩，并导致价格下行。上述市场因素导致公司连续亏损，流动负债高于流动资产总额。公司拟采取的应对措施包括向下游产业链延伸，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引入战略投资者，通过增加长期贷款替换短期贷款降低财务成本，通过引进智能化设备向“质量型”牧场转型等。
然而伴随乳品消费增速滞缓、奶源相对过剩带来的奶价持续下行，沃野牧丰2023年上半年营收下降8.02%至5972.75万元，净利润同比增长2.68%，但仍亏损847.81万元。沃野牧丰财报显示，报告期内其营业收入和成本均下降8%左右，主要原因是公斤奶成本下降，但奶价也几乎同比例下降。由于增加成品奶销售业务，成立营销业务部，导致报告期内销售费用同比增长523.06%。截至2023年6月30日，沃野牧丰未分配利润约-2620.17万元，未弥补亏损超过实收股本总额的三分之一。
踏错原奶投资节奏
从连年亏损到黯然摘牌，新三板见证了沃野牧丰踏错原奶市场投资节奏的整个过程。
公开转让说明书显示，沃野牧丰登陆新三板前一直靠租赁方式进行奶牛养殖，甚至牧场管理、挤奶服务、生鲜乳运输均采用外包服务。2019年，其前五大客户均为地方牧业公司，牛只销售收入大于生鲜乳营收。2020年，沃野牧丰前五大客户已升级为多家上市乳企，包括皇氏集团、燕塘乳业、伊利股份等，且生鲜乳销售收入大幅提升。直到2021年7月，即挂牌前4个月，沃野牧丰与4家公司的牧场租赁期限才完全到期。
沃野牧丰当时解释称，由于牧场建设投入较大，公司刚开始选择了轻资产运营模式。为降低管理难度、提高经营效率、降低养殖成本等，沃野牧丰2020年4月决定自建牧场，2021年7月牧场主要生产部分达产。截至公开转让说明书签署日，沃野牧丰向乐汇牧业租赁的牧场里的牛只及办公设备均已全部搬迁至新牧场，不存在外协或外包情况。
值得注意的是，沃野牧丰主营业务从牛只销售转向生鲜乳，从委托养殖到自建牧场的时间节点，正逢国内奶价处于上行周期，多地开始投资新建大型牧场。据奶业专业杂志《荷斯坦》不完全统计，2021年全国新扩建牧场项目166个，2022年约148个。
沃野牧丰所在的宁夏是全国奶业十大主产区之一。2019年，宁夏回族自治区农业农村厅、发展改革委等9厅委联合发布了《关于推进奶业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意见》，明确到2022年全区生鲜乳年总产量达到260万吨以上，百头以上规模化养殖比重超过99%。2020年6月，光明乳业与宁夏中卫市政府签订协议，拟共建千亿产业集群。同年，新希望乳业收购宁夏美寰乳业，将夏进牛奶纳入麾下。2023年5月，蒙牛乳业全球首座全数智化工厂在宁夏落成。
据业内人士了解，由于在宁夏养牛能够获得政策倾斜，很多企业都在当地投建养牛场。沃野牧丰2021年12月表示，公司经营重心转向生鲜乳的一大原因，在于奶牛养殖是宁夏重点产业之一。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牧场投产，奶源供给过剩情况在2023年进一步加剧。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牛奶产量增长6.7%至4197万吨，创历史新高。但受消费环境影响，全年奶类消费下降约1.6%，生鲜乳平均价格下降7.9%至3.83元/公斤。从目前公布的财报数据来看，5家头部奶牛集团2023年普遍处于增收不增利的状态。
在此背景下，沃野牧丰难逃业绩亏损，从租赁牧场的轻资产模式转向自建牧场的重资产模式也令其债台高筑。2021年，沃野牧丰在建工程金额占总资产的比重为25.59%，期末资产负债率为72.9%。2022年底，资产负债率升至77.59%，2023年6月底进一步提升至80.53%。为向金融机构借款，沃野牧丰还抵押了奶牛和机器设备，截至2023年6月底，相关抵押资产合计占公司总资产的30.71%。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认为，奶业本不是高成长高收益行业，作为区域型中小奶企登陆资本市场更是遥不可及，而国内农牧业经营仍很大程度上受各种不确定性影响，企业应守好本分、依托创新形成有限差异化，稳定中长期发展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