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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都”变“虾城”!一家A股龙头衰退,牵动一个经济强县转型!80亿资产50亿负债,世界鸭王“逼”走鸭农...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2020-06-15  来源:🔗e公司  💛3520
核心提示:2020年一季度亏损达1.5亿元,2019年财报中自曝控股股东资金占用近4.7亿元……6月初,被誉为“世界鸭王”的华英农业(002321),以

2020年一季度亏损达1.5亿元,2019年财报中自曝控股股东资金占用近4.7亿元……6月初,被誉为“世界鸭王”的华英农业(002321),以近乎暴雷的姿态,将企业生产经营乱象公布于众。

这家曾雄霸一方的养殖龙头企业,现实图景也难言乐观。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近日实探华英农业所在的河南信阳潢川县,这个曾经以鸭为傲的中部经济强县,如今俨然已变身“小龙虾之城”。

鸭都变身小龙虾城

南依大别山,北临淮河,地处豫、鄂、皖三省的连接地带的河南省潢川县,曾因“华英鸭”而享有“世界鸭都”的名片。

2009年成功上市的华英农业,结合当地自然资源条件,探索和运用了“公司+农户”的生产模式,由当地农户分散饲养,再由公司负责成鸭回收、加工和产品销售,形成了以樱桃谷鸭系列养殖加工为主体的农工贸一体化,产加销一条龙的生产经营格局,成功带动了当地经济发展。

然而,近年来,在河南县域GDP排名居前的潢川县,将发展重心慢慢转向另一产品——小龙虾。从信阳出发,乘坐大巴车一路向东,还未进入潢川县域,“稻虾谱新篇”等宣传标语就已映入眼帘。作为潢川县经济发展的核心区,当地产业集聚区内虽坐落了众多“华英系”厂房,但却在路牌上、灯柱旁,处处彰显出“中国虾都”的新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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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潢川农民也不太养鸭了,养虾的多些。去年政府主导在产业集聚区新建了小龙虾产业园,从冻品到加工成品应有尽有,技术也比较成熟,成为目前本地大力发展的特色产业。”在潢川“土著”吴强(化名)指引下,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前往与华英生产基地相邻的小龙虾产业园。他坦言,早年间,潢川农户大面积养鸭,华英是县里的绝对核心企业。但这几年,随着华英资金压力凸显,鸭农养殖收不回钱,整个县养鸭、做鸭的氛围也淡了。而近年来,小龙虾市场需求量越来越大,且养殖便利,不易造成污染,越来越多农户开始涉足,政府也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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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潢川县政府为发展当地小龙虾产业可谓不遗余力。借助被新冠肺炎疫情带火的直播,潢川县县长近期还联合电商平台,上演了一场吃播带货。据当地媒体报道,目前潢川县小龙虾养殖面积已达38.2万亩,形成了从生态养殖、精深加工、冷链物流、餐饮服务到出口创汇的全产业链。“稻虾共作”一亩双收模式下,每亩纯收益在3000元至4000元,成为潢川大力推行的产业扶贫模式。潢川县对贫困户自养小龙虾每亩补助400元,截至目前已奖补贫困户1711万多元。

华英缘何业绩陡降

潢川县大力推进小龙虾养殖,或可从侧面反应出当地鸭产业的衰退。作为当地养鸭核心企业,华英农业近年来生产经营情况也颓势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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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禽类养殖企业盈利水平普遍偏强的2019年,华英农业全年亏损5230.38万元,同比下降达143.99%。2020年一季度,在整个养禽业全面陷入低谷,全产业链亏损状况突出的背景下,华英农业更是单季度亏损达1.5亿元。

“这几年,华英的效益确实不行,企业资金压力太大了,除欠金融机构的钱,公司还欠着好多鸭农的钱。许多鸭农扛不住被长期打白条的压力,只得不干了。”吴强透露称,养鸭不比养小龙虾能很快收回成本,有一定的资金垫付压力。此外,养鸭也会对环境形成污染。早年间,华英将鸭的废污直接排入河里,造成当地饮用水遭受污染,老百姓怨声四起。这些年,在当地政府的督促下,虽然华英等大型养鸭企业改善了排污设施,但小体量的鸭农没有实力处理污染问题,也就不能继续养鸭了。

虽然由于资金压力带来了一连串生产经营问题,但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尚未在位于潢川的华英旗下冻品、熟食、羽绒等众多厂房外围观察到停工停产的景象。华英集团禽类加工二厂厂区外,运送货物的大车还在来来往往。华英旗下羽绒制品工厂大门外,也醒目放置着招工的牌子。吴强也称,有政府资金支撑,目前华英各个工厂都还基本维持着生产经营。“前两年有禽流感的时候,企业生产经营困难,一度出现过停工情况。但这么多工厂,直接就业人数就有数千人,企业再困难也得保证维持运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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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潢川当地人看来,华英农业的问题出在资金链上,但在行业分析师眼中,企业的生产经营格局也存在弊端。“华英如果专一做养殖,把生产成本降下来,集中向中下游供货,也不失为一条稳步发展的道路。但公司早年间举债扩张,想要做产业链,向下游拓展鸭肉制品,却没有找好赛道,市场没有打开。”一券商分析人士与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交流时提到,下游鸭肉制品的生产非常增加企业成本,看华英财报不难发现,企业熟食板块长年销售数据低迷,说明市场竞争力很弱。近年来,包括绝味食品、周黑鸭在内的鸭肉生鲜品异军突起,华英制作的很多老式鸭肉真空包装产品,很难抢占市场。虽然企业想把产业链打通,但实际并没有这个实力,最终各种资产费用抬高了企业整体成本,使得养殖板块和制品板块都没有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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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金压力早已显现

流动性压力带来的硬伤,确实早已在华英农业身上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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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12日,华英农业曾公告称,公司与信阳华信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信阳华信”)签署了《合作意向协议》。信阳华信实际控制人为信阳市人民政府,双方约定,信阳华信将根据华英农业发展需要,提供一定的流动性支持。

此后在当年11月,华英农业还公告迎来了重要战投河南农投金控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农投金控”)。农投金控控股股东为河南省农业综合开发有限公司(下称“河南农开”),后者控股股东则为河南省财政厅。河南农开成立伊始,即按照河南省委省政府和省财政厅的要求,定位于承担对河南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的扶持,其出手纾困的省内上市企业还包括豫金刚石、科迪乳业等多家公司。

就在2019年9月,华英农业还公告获得河南省财政厅旗下公司成立的合伙企业——潢川县农投新动能企业管理中心(有限合伙)(下称“潢川农投”)提供的第一期3.24亿元流动性支持。

不过,国资的助力,仍未能根本化解华英农业的资金困局。2019年8月公司在回复问询时称,公司有息债务逾期金额约1.74亿元,均已达成和解。而导致债务出现逾期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公司在以前年度金融环境相对宽松时,利用一些融资租赁和保理资金实施了一些上下游企业兼并业务,投入了较大的资金,但此类融资款项还款周期较短,期限错配,所投资的企业短期收益不能覆盖到期债务,短债长用,影响公司流动性。

此外,自2017年9月至2019年8月6日,华英农业及其控股公司诉讼和仲裁事项涉诉标的金额累计为2.33亿元,其中绝大多数诉讼是2019年下半年产生的,多为融资租赁纠纷和保理融资纠纷。

2020年5月30日,华英农业延期披露的2019年年报被年审计机构中兴华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下称“中兴华所”)出具了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出在公司控股股东河南省潢川华英禽业总公司(下称“华英禽业”)对上市公司的非经营性资金占用。

截至2019年底,华英禽业对华英农业非经营性资金占用余额为4.66亿元,截至审计报告日,华英禽业以实物资产及其他方式合计冲减上述占用金额3.77亿元。

对此,深交所中小板公司管理部在关注函中提出高度关注,要求结合公司控股股东资金占用原因及资产情况,说明其是否已丧失偿债能力。6月11日,华英农业在延期回复上述问询后,进一步公告称,随着2019年金融机构及非银行金融机构信贷的收紧,控股股东出现了资金周转不畅、债务难以如期偿还的局面,导致了以公司名义的多起融资出现违约,公司及控股股东被多个债权方起诉。上述控股股东非经营性资金占用,违反了证监会和深交所的相关规定,也严重损害了广大股东和上市公司的利益。

截止2019年度审计报告日(2020年5月28日),控股股东以实物资产3.06亿元及其他方式7100万元,金额共计3.77亿元冲减关联方往来款项,实物资产即商业办公楼已完成产权变更手续,其他方式为控股股东与相关债权人、公司签订《债务转移协议》。而据披露,上述被华英禽业用以冲抵违规占用上市公司3.06亿元的商业办公楼,即为华英研发中心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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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涉农企业负债率往往相对较高,但华英农业近年来资产负债率持续居于60%以上,2018年逼近67%,在行业中也属于较高水平。一家总资产不过80多个亿的企业,负债就达到50多亿,资金压力已十分明显。”一私募人士向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分析华英农业财务情况时表示,从2016年起,华英农业一直都存在短债长贷的问题。虽然从财报中看,华英农业目前生产经营还比较集中于主业,企业也没有很高的商誉,但在2019年禽类产品价格高企的环境下,公司产品综合毛利率仅7.71%,显然无法经受市场考验。近期国内鸡鸭产品价格均出现大幅下跌,华英农业的资金状况或更不容乐观。

鸭王能否扭转颓势

一方面面临流动性压力,另一方面正处行业价格下滑期,鸭王华英农业能否扭转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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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绝味食品和周黑鸭的财报不难看出,今年一季度,鸭制品企业门店扩张速度极快,这也说明鸭产品下游需求是十分旺盛的。”中原证券食品行业分析师刘冉与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交流时表示,养猪产业链经历前几年环保治理,清理了大量散户,龙头效应明显。与之不同的是,养鸭行业总体规模较小,仍面临产能分散的问题。下游大厂商多偏重于从没有溢价能力的散户手中拿货,大企业优势并不十分明显。“如果华英农业能拿到足够资金,把市场散户逐步清理,这条路还是能够走出来的。实际上,目前鸭价处于低位,对于华英农业而言也是一个契机。鸭价低,可能会有很多散户做不下去,公司可以趁此机会把市场进行整合。”她表示。

华英农业的资金压力,或许还需要依靠国资驰援。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关注到,作为华英农业重要战投,农投金控在2020年2月曾披露出于自身经营发展需要,拟在3个月内减持上市公司不超过300万股。但直至4月28日最新公告,上述减持计划仍未实施。

“虽然锁定期已经过去,农投金控也可以解禁,但目前还没有减持华英农业的意向,后续也还会对企业进行扶持。”一接近农投金控人士向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透露,从2019年以来,农投金控一直通过多种方式对华英农业进行扶持,包括处理银行授信到期、没有现金向金融机构还款等问题,及时化解企业资金困局,尽力保证公司信誉不出问题。不过2020年以来,一方面受疫情影响,华英农业生产经营面临困境,另一方面公司受前期诉讼案件影响,无法进一步享受宽松政策,资金压力依然存在。

该人士称,华英农业今年的资金情况已好于去年,困难是暂时的,但企业也需要积极化解。后续农投金控与上市公司的合作还将正常推进,也不排除进一步加大合作的可能。

记者观察:养殖这盘棋为何总有人下不好?

2019年,国内生猪价格高企,拉动禽类售价加速上行,市场火热程度之高,让不少人认为,养殖是门好生意。然而,一边是牧原股份等猪鸡养殖龙头赚得盆满钵满,另一边是包括雏鹰、华英等另一众大品牌流动性危机凸显。市场输赢参杂间,不得不发人深思,养殖这盘棋,为何有人越做越大,有人却下不好?

几家欢喜几家愁

2020年3月初,牧原股份市值突破3000亿元大关,距离2019年10月,该公司市值首破2000亿元关口,仅过去了四个半月时间,而距离突破1000亿元节点,也不过一年有余。

一波因非洲猪瘟疫情叠加猪周期带来的超强行业景气度上行,不仅使牧原股份成为河南地区乃至A股农林牧渔板块的市值王者,更成为2019年资本市场备受关注的明星企业。据公司2019年财报,牧原股份期内实现归母净利61.14亿元,同比增长高达1075.37%。业绩上升的主要原因无疑是国内生猪产能下降,猪肉市场供给持续偏紧,整体销售价格明显上涨,带来公司主营业务盈利水平同比大幅上升。

同为豫籍上市公司,同样以生猪养殖为主业,雏鹰农牧在同行大举盈利之际,却倒在了黎明之前。在2017年曾达到年出栏量逾250万头的规模的雏鹰农牧,在持续一年多的债台高筑、业绩下滑影响下,到2019年8月单月出栏生猪仅余2000头。截至2019年中期末,公司资产负债率高达95.04%,实控人所持公司40.2%股份已经全部被多轮轮候冻结。因连续20个交易日的每日收盘价均低于股票面值1元,雏鹰农牧股票最终在2019年10月被深圳证券交易所摘牌。

同行不同命的戏码,在禽类上市公司身上也同样上演。

受生猪价格上行带来的肉制品消费替代效应影响,加之2018年肉鸡市场景气度提升,近两年国内禽类商品市场价格整体处于震荡上长态势,包括圣农发展、益生股份、仙坛股份在内的行业龙头盈利水平均大幅增长,各年度净利润同比增幅均超过100%。然而,在行业整体向好之时,除华英农业业绩表现差强人意外,河南地区曾有较高市场占有率的肉鸡品牌永达,也没能跟上红利期。就在近期,深圳上市公司赢时胜2019年年报暴露的代垫业务纠纷,让资本市场关注到了这个曾经的地域肉鸡龙头企业。永达旗下多家公司近年来仅因对赢时胜的代垫业务纠纷,就涉及诉讼金额1.98亿元。

此外,永达旗下新三板上市公司美基食品因未能按期披露2018年半年度报告,最终被摘牌。而公司也在内部自查中发现存在资金被控股股东非经营性占用的情况,占用金额约2.19亿元。

“搞养殖先学会搞金融”

“搞养殖,先要学会搞金融。如果对金融市场不了解,贸然进入养殖行业,还想做得特别大,短期从一万头搞到十万头,只会死得更快。”九鼎德盛经济研究院院长张保盈向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分析近年来养殖企业发展案例时直言。虽然养殖是传统行业,看似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其实做养殖需要涉及包括专业养殖技术、防疫装备、环境保护、资金循环周转等问题,门槛极高。

他认为,养殖行业发展过程中,对企业的资金占压比重是最大的,比如生猪养殖业,在一头猪最终被屠宰场收走之前,对仔猪、饲料、防疫等长达半年的投入,都需要资金垫付。然而,虽然包括农业大省河南在内的许多地方政府对于养殖惠农出台了一些融资优惠政策,但对于企业而言仍是杯水车薪。实际操作中,相关企业实际融资成本并不低,一些政策也存在口惠实不至的问题。多重因素下,养殖企业最受考验的问题,往往是资金问题,企业规模扩得越大,资产负债率会越高。或者可以说,规模越大的养殖企业,出问题的可能性也越大。

金通盛世投资有限公司创始人刘正涛接受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采访时也提到,养殖行业的门槛,远比想象高得多。想把养殖搞好难度很大,要搞防疫,搞全产业链,也要尽力降低成本。可以看到,在非洲猪瘟疫情发生后,大批中小养殖户倒下,留下的只有真正综合实力强的养殖户。

“现在资源都在向大公司集中,行业寡头效应会越来越明显。比如饲料行业的龙头大北农,饲料毛利率可以达到近20%,而市场上普通饲料企业毛利率可能连10%都不到。”刘正涛认为,养殖想要做好,就需要像新希望、温氏等企业布局全产业链,或者像牧原保有极强的养殖技术实力。总之,要通过各种手段将成本降至最低,才能抵抗养殖业价格大幅波动的冲击,在行业优胜劣汰洗礼下逐步做强。

中国商业经济学会副会长宋向清也认为,我国畜牧行业已进入分化阶段。行业总产量近十年来总体处于稳定状态,但产品品质提升的竞争,已经进入下半场。这个过程中,谁能把品质问题解决好,把产业链做好,谁才有生存空间。

他认为,从近年来雏鹰、华英等养殖企业面临的问题可以看到,虽然肉禽商品价格有高有低,但整体养殖饲料成本在不断提高,产品总体价格水平并没有达到快速提升,养殖企业近年来平均利润率是下滑的态势。同时,企业面临显著的养殖占压资金问题,加之近年来市场融资环境紧张,融资成本提高,对于养殖企业来说金融压力就尤为明显。对企业而言,构建健全的产业链体系,维持好企业资产负债结构,发展科技养殖,降低生产成本,才能在行业不断起落的周期中,实现稳定发展。

 编辑:刘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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